时间仿佛在篮球撞击垃圾桶的巨响中凝固了一瞬。
所有的目光惊愕、疑惑、恼怒齐刷刷地钉在了林秋身上。
那个高个子混混揪紧张浩头发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他眯起眼打量着这个突然制造噪音、面无表情的瘦削少年一时间没搞清状况。
是挑衅?还是意外? 这短暂的、因巨大声响造成的集体愣神对林秋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的大脑在那一刻摒弃了所有杂念只剩下最清晰的指令和路径。
风险评估在百分之一秒内完成:对方五人体力消耗注意力分散首领被激怒但未完全锁定目标。
机会窗口转瞬即逝。
没有怒吼没有征兆。
在混混们反应过来之前林秋动了。
他的动作不再是之前的僵硬试探而是像一张拉满后骤然松开的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决绝。
他没有冲向为首的高个子那个目标太显眼太危险。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背对着他、正抬起脚准备再次踹向张浩膝盖侧面的黄毛混混——这是包围圈最薄弱、也是最具威胁的一点。
冲刺!俯身!抓起! 动作一气呵成。
林秋冲刺的同时左手闪电般抄起地上那个沉甸甸、装满课本的旧书包右手顺势抓住背带。
书包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带着他全身冲刺的惯性结结实实地砸向了黄毛混混的后腰! “砰——!” 一声闷响远比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更沉、更钝。
那不是锐痛而是一种穿透性的、足以让人瞬间岔气的冲击。
“呃啊!”黄毛混混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向前踉跄扑去那一脚自然也踹空了。
他感觉自己的腰眼像是被铁锤砸中剧痛伴随着一阵恶心感直冲头顶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打破了僵局! “操!小逼崽子!” “妈的弄死他!” 其他混混瞬间炸了锅注意力完全从奄奄一息的张浩身上转移开。
离得最近的一个混混反应最快骂骂咧咧地转身一拳就朝林秋的面门捣来! 林秋早有预料。
他用砸出书包后产生的反作用力顺势侧身险险避过这记重拳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但他脚步不停身体矮下肩膀猛地撞向这个出拳混混的胸口侧面不是要撞倒对方而是利用冲撞力将自己弹向张浩的方向同时破坏对方的平衡。
“张浩!”林秋在混乱中低吼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这不是关心而是一个信号一个战斗指令。
几乎在林秋书包砸中黄毛的同时被暂时忽略的张浩猛地抬起了头!他肿成一条缝的左眼勉强睁开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更凶狠的戾气取代。
他虽然被打得晕头转向但林秋那一声低吼和背后的动静像一针强心剂瞬间点燃了他濒临熄灭的反抗意志。
“我操你妈!”张浩嘶哑地咆哮一声趁着揪他头发的手松开猛地一头撞向面前那个因林秋出现而分神的高个子混混的下巴!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伴随着高个子混混的惨叫。
混乱!彻底的混乱! 林秋的介入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炸弹瞬间将一对多的围殴变成了一场毫无章法的混战。
他利用书包的长度和重量进行格挡身体像泥鳅一样在拳脚缝隙中穿梭绝不缠斗每一次移动都旨在扰乱阵型吸引火力为张浩创造喘息和反击的空间。
张浩得到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悍勇本性彻底爆发。
他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像一头受伤的疯虎不顾一切地扑向离他最近的敌人用头撞用腿踢用尽一切手段反击。
书包成了林秋暂时的武器格挡挥舞虽然笨重但势大力沉挨上一下绝不好受。
他眼神冰冷动作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简洁有效的闪避和攻击。
他牢记图书馆里看来的知识——攻击关节、软肋利用环境。
一个混混挥拳打来林秋不硬接用书包挡住的同时一脚踢向对方支撑腿的膝盖侧面。
那混混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另一个混混从侧面抱来林秋猛地将沉重的书包向后甩去书包角狠狠砸在对方脸上鼻血瞬间飙出。
林秋不追求击倒只求制造痛苦和混乱最大限度地分散对方的攻击。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像经过精密计算冷静得可怕。
高个子混混捂着疼痛不止的下巴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小子这么难缠更没想到张浩恢复得这么快。
场面完全失控了。
“先废了这多管闲事的!”高个子混混忍痛吼道指挥手下重点围攻林秋。
压力瞬间向林秋倾斜。
但他依旧沉默眼神锐利如刀在狭窄的空间内腾挪闪避沉重的书包舞得呼呼生风竟一时逼得三个混混近不了身。
张浩趁机喘过气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向那个在围攻中身影飘忽、沉默却异常坚韧的林秋眼神极其复杂。
他啐出一口血沫低吼着加入了战团。
原本一边倒的围殴因为林秋这记石破天惊的书包重击演变成了一场惨烈而混乱的二对五混战。
篮球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愤怒的咆哮、肉体碰撞的闷响以及飞溅的汗水和血点。
远处的看客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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