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西郊王恭厂旧址。
虽是清晨薄雾未散但空气中弥漫的焦煤和金属腥锈气味已浓郁得化不开。
数十座土高炉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地吞吐着滚滚黑烟将天际染成一种压抑的灰黄。
叮叮当当的锤锻声、号子声、水力锤机单调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麻。
这里是大明王朝军工的心脏供养九边数十万将士刀枪盔甲、火铳火炮的军器局。
然而此刻这片心脏地带却静得可怕。
所有匠役、作头、大使、乃至几位品级不低的文官全都黑压压跪了一地额头紧贴着冰冷油腻的土地连大气也不敢喘。
唯有场地中央那一道明黄身影负手而立沉默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朱由检大明崇祯皇帝登基尚不足百日。
他身侧新任工部尚书兼皇家格物院副院事宋应星眉头早已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黄册那是军器局呈报上去用以彰显功绩的《万历四十七年至天启七年兵甲造办录》。
可皇帝的目光却越过了这华丽的文书落在远处一堆刚刚检验报废的物件上。
那是三百具崭新的棉甲内衬铁叶锈迹斑斑针脚粗疏得像蜈蚣爬过用力一扯便线崩甲散;旁边是五十杆“鸟铳”铳管厚薄不均口径参差甚至有几杆的铳壁薄得能透光;更触目惊心的是十余尊新铸的弗朗机子铳其中一尊竟在试放时当场炸裂崩飞的碎片此刻就盛在托盘里如同无声的控诉。
“万历四十八年辽东经略熊廷弼上疏言:‘军器局解送盔甲铁质酥脆不堪击刺;鸟铳铳管炸膛者十之三四;火箭火焰或坠地不燃或方向莫测。
边军士卒宁持木棍不欲领新械。
’” 皇帝清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跪伏于地每一个官员匠役的心底。
“天启元年兵部尚书董汉儒奏:‘王恭厂、军器局岁造火器数万然合用者十无一二边镇请乞多以不堪搪塞。
’” “天启六年朕尚在信邸偶得边将私信言:‘京局送来甲胄贼矢五十步可透;火门枪规制不一甲营之药难入乙营之铳。
每逢战事破敌之资反成累卒之物。
’”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主事官员身上。
“这些话朕听了许多年总还存着一丝幻想以为是边将推诿是文臣苛责是武人不知造办之艰!”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压抑不住的怒意“可今日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堆废物!这些拿去辽东连建虏鞑子都要笑掉大牙的‘军国利器’!就是你们年年奏报的‘如式完成精良可用’?!” 他猛地抓起托盘里那枚炸裂的子弹碎片狠狠掷于地上金属撞击石板的锐响让所有人浑身一颤。
“九边将士拿着这样的东西用血肉之躯去挡建虏的铁蹄刀锋!他们的命!在你们眼里就卑贱至此吗?!我大明的江山就轻忽至此吗?!” 声若雷霆滚滚而过。
场中死寂唯有几个年老匠役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他们或许委屈或许恐惧或许也有羞愧。
一名绯袍官员膝行而出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陛下明鉴!非是臣等不尽心实是……实是银钱物料时有不济匠役流失严重工期又紧……” “银钱?”朱由检打断他语气冷得掉冰渣“天启年间内帑拨付军器造办银年均二十八万两。
万历末年至今累计超过四百万两!朕来问你这四百万两白银究竟有多少化作了铁渣?有多少喂饱了硕鼠?又有多少变成了将士身上那纸糊一般的盔甲手里那烧火棍不如的鸟铳?!” 那官员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再无一字可辩。
皇帝深吸一口气似乎将翻腾的怒火强行压下。
他知道积弊至此非一日之寒也绝非杀几个官员所能解决。
根子已经烂了。
“都起来吧。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跪烂了膝盖也跪不出一杆好铳一副坚甲。
” 众人战战兢兢依言起身垂首侍立如同待审的囚徒。
朱由检走到那堆报废的鸟铳前随手拿起一杆又拿起另一杆将两根铳管并在一起。
“宋院事。
” “臣在。
”宋应星立刻上前。
“你来看。
这两杆同是军器局依‘一式’所造鸟铳为何铳管长短粗细差异肉眼可辨?为何这铳口一杆能塞入三钱铅子另一杆连两钱五都勉强?” 宋应星接过仔细比对痛心疾首:“回陛下此乃弊病之源也!各地匠作并无统一‘法式’。
全凭老师傅手感徒弟再学再教代代相传偏差愈大。
甲坊造的铳乙坊造的弹往往难以匹配。
即便同一作坊不同批次亦相差甚远。
故边军领了火器尚需自行磋磨修配否则便难以击发甚或炸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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