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最后的话语犹在耳边。
易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怀中的七夏似乎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轻轻嗯了一声。
苍白的脸颊在他沾血的衣襟上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下将涌到嘴边的哽咽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哭出声。
七夏需要休息而外面… 或许还有敌人在搜寻。
可越是压抑胸腔中的痛楚就越是尖锐。
那种痛不是肉体的伤痛而是仿佛有人生生剜走了他的一部分灵魂。
那个会在他发疯时候让他读佛经的人那个总爱缩在院子里看竹园人那个明明自己重伤未愈却还挡在他面前的人… 再也回不来了。
火堆噼啪爆开一颗火星映得易年脸上泪痕闪烁。
他仰头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睁大眼睛不让更多的泪水落下。
这个动作扯动了脖颈的伤口细密的血珠渗出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洞顶垂下的冰凌折射着微光如同悬着的利剑。
易年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被师父带去竹园的情形。
那天也下着雪他裹着钟万爻的斗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老人回头看他走得艰难索性弯腰把他背了起来。
抱紧了掉下去可没人捡。
记忆中的声音那么清晰甚至能回想起师父衣领上淡淡的松墨香气。
可现在那个总是嘴硬心软的背影永远消失在了幽泉深处消失在了竹园深处。
冷… 七夏的梦呓打断了易年的回忆。
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蜷缩冰凉的手指攥住易年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易年连忙擦了把脸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小心地避开她后背的伤把毯子又裹紧几分。
火光映着七夏憔悴的睡颜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不安的阴影显然连昏迷中都不得安宁。
这一刻易年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师父…我耳朵疼… 小小易年蜷缩在床角小手死死捂着耳朵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凡心圣体赋予他超凡的耳力却也让他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一里外的虫鸣、地底蚯蚓的蠕动、甚至草木生长的细微声响都在他耳中无限放大。
钟万爻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徒弟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
又听见太多了? 老人叹了口气弯腰将孩子抱起。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轻轻覆在易年耳边。
一缕气息流转暂时隔绝了外界嘈杂。
睡吧… 易年记得那夜师父的怀抱有淡淡的药香记得他哼唱的古老安神曲调。
更记得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孩子…将来要受多少罪啊… …… 师父这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什么意思? 八岁的易年趴在书案上手指点着泛黄的书页。
窗外竹影婆娑将月光剪成碎片洒在案头。
钟万爻放下茶盏指尖在道字上轻轻一叩: 就像你前日救治的那只断腿山雀它本要被狼叼走你救了它狼却饿了一顿天道便是如此从不会让一方独占好处。
那… 易年歪着头我救雀儿是对是错? 老人笑了茶杯在掌心转了个圈: 哪有绝对的对错?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师徒二人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晃。
…… 青山小院易年盘坐周身气息紊乱。
师父!我感应不到天地元力了! 正在躺椅上打盹的钟万爻掀开盖在脸上的蒲扇懒洋洋道: 那就别感应了。
啊? 强求来的道不如不要… 老人指了指崖边的野花你看它可曾刻意修炼? 易年怔怔望去。
那丛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摇曳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却自有一番灵动生机。
可… 过来吃果子… 钟万爻已经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捧山枣修行如吃饭饿了自然知道吃逼着塞反而噎着。
…… 药圃里两个泥猴般的孩子低着头。
师父…我们不是故意炸了灶房… 易年偷瞄着老人的脸色是小愚说加三钱硫磺能变烟花… 旁边的小愚疯狂拽他袖子。
钟万爻看着满目狼藉的灶房突然笑了。
难得从椅子上起身平视两个孩子:知道错在哪吗? 不该玩火? 小愚怯生生道。
钟万爻摇了摇头开口道: 是不该把错推给别人… …… 师父…好像又糊了… 易年灰头土脸地捧出一盘黑乎乎的炒笋。
钟万爻面不改色地夹了一筷子咀嚼片刻后点评: 盐放多了火候差了笋也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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